“已经两个月了,离婚的事,你考虑得怎么样了?”
闻言,白景思这才仔细打量着面前的男孩,一身黑色的运动服,黑色的鸭舌帽,让他立体分明的五官显得有些凌厉。
毕竟才十八九岁,处处还透着稚嫩,此时也很急躁。
她恬静一笑:“离婚这么大的事,我自然要好好考虑。”
“你还要我等多久?”男孩更急躁了。
“这好像跟我没关系吧。”
“怎么跟你关系,你知不知道,你一直霸占着容太的位置,我姐姐……”
他的声音不经意间提高,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,他只要把声音压低下去。
“我姐姐就名不正,言不顺,她已经等了三年了。”他说得咬牙切齿。
她等了三年?可又有谁知道,这三年,她是怎么熬过来的。
“呵!”白景思不由得笑出声来。
现在的小!三,都这么嚣张的吗?竟然叫自己的弟弟来叫她离婚,还真是让她涨知识了。
也是,堂堂傅家的大小姐,傅氏集团的总裁,怎么拉得下身段来做这种事。
“她不是想当小!三吗?我让她多体验体验,积累点经验,对她来说,也是好事。”
傅嘉逸算是看出来了,她根本就没有离婚的打算。
“白景思,你这样有意思吗?姐夫他根本不爱你。”男孩子的目光里透出鄙视来。
他最看不起这种明明已经没有感情了,还死缠烂打的女人。
“姐夫?”她眉眼挑起一抹讽刺。
这个小!三的弟弟,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当着她的面,理直气壮地叫她的丈夫姐夫了。
“你让你姐夫来跟我说啊,只要他同意,我就离婚,绝不拖沓。”
“你——”傅嘉逸被堵得说不出话来。
其实,他姐姐傅嘉薇,已经明里暗里和容凌提过几次了,可他根本没有离婚的意思。
眼看姐姐已经跟了他三年,却只能背负着小!三的污名,他就着急。
“好了小弟弟,这种扭曲三观的婚!外情,你少掺和,回学校去好好读书,培养正确的人生观。”
白景思说完,拎起自己的包,转身离开了。
忙了大半天,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云锦小区的家中时,已经是下午了。
她拿钥匙打开门,看着空荡荡的房子,不禁打了个寒颤。
这是她和容凌的婚房,一百二十多平,简欧装修,空间显得很大,可这两年多来,只有她一个人住,格外的空荡冷清。
医院做检查的,到现在,连一口水都还没喝,已经饿得胃受不了了。
她喝了点温水,强撑着给自己煮了碗鸡蛋面,坐在餐桌前,小口小口地吃着。
每一口,都细细咬了好久,才咽下去。
面吃到一半,胃里突然一涌,口中便是一阵腥甜。
她捂着嘴,匆忙跑到卫生间,对着马桶,“哇”地吐了出来,全是血。
她吐完,来到澴洗台前,洗漱干净,抬起头来,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脸色苍白,脸颊已经明显消瘦了,眼窝更黑更深了。
她脑医院里,医生说的话。
“白小姐,你的子宫癌已经引发并发症,癌细胞已经转移到胃部了。”
“如果再不进行化疗,你可能……撑不了多久了。”
“我还能撑多久?”
“如果不化疗,也就一个月吧。”
“化疗呢?”
“化疗能够给你争取多一点时间,或许三个月,或许五个月……”
她惨然一笑:“算了,我怕疼。”
她的身体状况她清楚,她一年前就很清楚了。
医生无奈叹息。
发了会儿呆,她拿毛巾擦干脸,从卫生间里出来。
想到自己只有一个月了,她内心挣扎了好一会了儿,拿起手机,从黑名单里把容凌拉出来,给他发了条短信:
晚上回来吃饭吗?我准备做佛跳墙吃。
佛跳墙,是容凌最爱吃的一道菜,刚结婚的几年,她经常给他做。
发完短信,她抱着手机,倚在阳台门上,看着外面,所有的风景在她眼里,都是虚像,心中五味杂陈。
傅嘉逸说,容凌不爱她了,她就应该离婚。
可那个男孩,他懂什么呢?
他什么都不懂。
“嗡嗡……”
不一会儿,手机震动,有短信进来。
她回过神来,下意识地抹了脸,指上一片冰凉,她这才发现,自己落泪了。
三年了,她以为,自己已经都看开放下了。
原来,并没有。
她翻起手机一看,是容凌发来的短信:
好,我一下班就回来。
她化了妆,出门去买菜。
买菜回来,才三点半,佛跳墙这道菜,极费功夫,现在开始做,正合适。
饭做完,已经六点多钟了,外面天幕将黑,她坐在沙发上休息等着。
天完全黑下来,门口还是没有动静。
她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表,已经快八点了。
公司六点下班,加上堵车的时间,七点来钟就该到了。
他……应该是不会来了吧?
她将怀里的抱枕放下,扶着沙发站起,才发现自己浑身都坐麻了。
她来到餐桌前,抱起装着佛跳墙的汤瓷罐,就要将菜倒进垃圾桶里。
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,她转头看去,就看到穿着黑色西装的容凌走了进来。
他一进门,就在玄关处脱外套,换鞋。
她莫名地松了一口气,默默地将汤瓷罐放回桌上。
容凌上前来,两人四目相对,目光交汇的瞬间,均生出恍如隔世的恍惚。
第2章她到底还是嫌他脏了
她嘴唇蠕动了几下,竟然有些紧张生疏。
他们有多长时间没见面了?
上一次见面,是除夕。
两人也只是简单地见一次面,连话都没有说上两句。
倒是容凌自然地说了句:“路上有点堵,耽搁了些时间。”说着递给她一个袋子:“给。”
她接过,就闻到一股奶油的甜香,食袋还是温热的。
她打开一看,里面是一个个新鲜出炉的奶油泡芙,她最爱的甜食。
些许热气从食袋里腾上来,薰得她的眼睛有些酸热。
她将食袋放下,扯着嘴唇笑了下:“去洗手吧,我把菜热一下。”
他跟她解释,她还有点高兴。
起码,他还愿意应付她,说明她在他心里,还有一点份量。
容凌去洗手了,她把已经热过的菜又热了一遍。
菜热好的时候,容凌已经坐到餐桌前,白景知将菜放好,坐下来,一碗米饭递了过来。
容凌帮忙盛好了饭。
刚结婚的那几年,她是个职场新人,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,家里的饭,也都是他做的。
无论工作再忙,他都会抽出时间来给她做饭,将她滋润地养着。
她接过米饭,两人吃着饭,都没有说话,只有餐具碰撞的声音。
气氛,冷清压抑。
白景思的胃口不好,饭才吃了小半碗,就放下碗筷了。
今晚的菜,有点油腻,是为容凌做的,不合她的胃口。
听到放碗筷的声音,容凌抬起头,见她碗里的米饭还剩那么多,眉头皱了起来:“怎么只是吃这点?”
她悄悄将双手放到腿上,不自觉握紧了,笑道:“做完菜,觉得有点油腻,没什么胃口。”
他凝神审视了她片刻:“你瘦了。”
不仅瘦了,模样也有了些许变化,曾经齐腰的长发,剪成了齐肩短发。
白景思一怔,随即说道:“是吗?看来减肥还是有效果的。”
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,带着些许命令的口吻:“不许减肥。”
“知道了,以后不减了。”她脸上的笑容多了些。
容凌,你这是关心我吗?
我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,让我们有一个完好的结局吧。
她心里很开心。
兴许是因为今晚白景思态度温和,晚饭过后,容凌并没有离开,而是去洗澡。
当他打开卧室衣柜找睡衣时,发现里面全是白景思的衣服,这里已经没有他的生活气息了。
他这才意识到,他们已经分居两年多了。
他心里一下子慌了,下意识看向床头,看到那张巨大的结婚照,不自觉间松了一口气。
他拿着一条浴巾进了浴室。
白景思收拾好碗筷,从厨房里出来,看到客厅里空荡荡的,没有容凌的身影,心里倏地有些失落。
他已经走了吗?
她疲惫地在沙发上坐下来,放在沙发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,有消息进来。
她拿起手机一看,是网页上弹出的一条消息:
傅氏集团女总裁傅嘉薇和容氏集团总裁容凌……
她心头一沉,一颗心仿佛坠入无底深渊。
傅嘉薇——
这个名字,是她的噩梦。
她明知道看了会心痛,可还是划开了手机屏幕,点了进去。
傅氏集团女总裁傅嘉薇和容氏集团总裁容凌,下午七点从希尔顿酒店里出来,有网友猜测,他们是去开!房……
文案上还配有两人的照片。
照片上,容凌穿着黑色的西装,五官分明,矜贵俊美,堪比男模。
如今,二十九岁的他,不仅有着英俊的外表,存厚的家业,更是散发着成功男人的魅力,令女人们趋之若鹜。
傅嘉薇穿着米色的西装裙,长发微卷,优雅妩媚,二十四岁的她,已经执掌傅氏集团三年,是云城最年轻貌美的女总裁,也是傅氏将来的继承人,她的名气,已经超过一线明星。
消息发出没多久,已经有好几万的阅读量,上千条评论。
大部分评论都说他们很般配,在嗑他们这对CP。
果然,堵车什么的都是借口,是和傅嘉薇在一起。
三年了,她明明已经习惯了这些,可心里却还是如针扎一般。
可能是因为容凌今晚回来了,她对他,还有期待吧。
她伸手,拿过茶几上的泡芙,喉咙却像被堵死了一般,曾经最爱的甜品,现在却一点食欲都没有。
她想扔掉,却又不禁抓紧。
当爱情逝散,深爱着不肯放手,不知如何退出的那个,是最卑微的。
白景思便是这一个。
“你还不想洗澡睡觉吗?”
凌容的声音猝不及防地响起,她猛地抬起头来,就看到他围着浴巾站在不远处。
她惊慌地垂下头去,急促地抹了下眼角,收拾着表情。
“差不多了,我去洗澡。”她起身,急急地从他身边走过,进了浴室。
容凌看着她稍显急促的模样,这是她在掩饰着什么,不让自己知道发现的样子。
没想到这么多年了,竟然一点都没有变。
更多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,他的心情,一下子也好了很多。
“我用的沐浴露和洗发水都没有,我用的是你的。”
白景思已经走到卫生间门口,仓促地回了他一句:“我明天去给你买。”
她这是同意他回来住了。
他的嘴角勾了起来。
白景思洗完澡,忙了一整天,她实在太累,就直接躺到床上去睡了。
容凌在书房处理了些锁事,进卧室来,见她已经躺下了,微微一顿,掀起一侧的被子,躺了进去。
她睡得有些迷糊,感觉床侧一沉,一下子警醒,心跳蓦地加快,她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。
她挨着床沿睡着,人又消瘦,看起来小小的。
床很大,中间的距离很快宽,容凌看着她,只觉两人之间横亘着无法逾越的距离,脸一下子沉了下来。
沉默片刻,他挪过身去,有些霸道伸手揽住了她的腰。
她浑身绷紧,呼吸下沉,微微发窒,心里却涌起想要推开他的冲动,不让他碰自己。
到底,她还是嫌弃他了,
嫌他脏。
但她浑身无力,又见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,也就躺着不动。
容凌以为她睡着了,又见她一副疲惫的样子,没有再打扰她。
不一会儿,身后男人的呼吸变得匀长起来,他睡着了。
她却完全清醒了,眼睛一眨,泪水顺着眼角无声滑落,消失在枕头上。
第3章你是我这一生最好的遇见
这一夜,白景思睡得并不好。
容凌轻轻翻个身,她就会惊醒,然后盯着天花板,发呆半晌。
她断断续续睡了几觉,也断断续续地做了几个冗长的梦。
梦到了她和容凌相识相恋时的事。
她第一次见到他时,是在云高一中,那年,她十六岁,高一。
她被一群女生按在地上边打边骂。
“不要脸的私!生!女!”
“小小年纪,就跟着你妈学做小!三,抢人男朋友。”
“姐妹们,把她衣服扒了,让大家看看,她是什么样的货色。”
“……”
白景思不是第一次被霸凌,但这是她最害怕的一次。
她没想到,这些人会恶毒到那一步,要当众扒她的衣服。
她们人多势众,她被打伤在地,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。
“哗!”衣领被撕开,她绝望地闭上眼睛,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。
接下来,可怕的事情并没有发生,扒她衣服的女生被人拉开了。
“啪!”一个响亮的耳光,女生惨叫了一声,倒在地上。
她睁开眼睛,就看到了容凌。
那时,他十八岁,高三,穿着白色的校服衬衫,清隽干净,如头顶的骄阳。
“容少,你干什么?”有女生脸色大变,惊讶地向他发问。
他二话不说,抬脚对着女生的肚子踹去,女生被踹倒在地。
不一会儿,那些霸凌白景思的人,都被打倒了。
白景思也被他脸上的杀伐气息怔住了。
但她并没有被吓到,而是第一次有了被保护的安全感和感动。
一个女生走上来,是宋如乔。
“容少,你干嘛帮她?她这样的人,不值得。”
少年睿智而坚定:“白景思是什么样的人,我有眼睛看,宋如乔,这样的事,再有下次,我不会放过你。”
“这个小践人勾!引我男朋友……”地上一个女生不甘心地喊道。
“砰!”他一脚踹了过去:“你们那些脏手段,别以为我不知道。”
他脱下外套,蹲下身来,给白景思穿上,扶她站起:“走吧。”
宋如乔看着她被容凌带走,咬牙切齿:“容凌,你什么意思?你喜欢她?”
“喜欢。”他干脆利落地回了两个字,拥着人就走。
白景思听得一怔。
那个时候,她还不知道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,只见少年目光坚定,满是对她的维护。
她伤得很重,医院,她住了两天院,医院里陪着她,照顾她,帮她付了医药费。
晚上,她看着守在床边的少年,还是问出了口:“你为什么要帮我?”
“想帮你。”
她愣住。
你优秀,你任性。
“你值得帮。”他又补充了一句。
她抬起头来看着他,眼睛都亮了。
“她们说,我勾!引别人的男朋友。”从小到大的生存环境,让她已经不敢那么轻易的相信别人。
“那类货色,你看得上吗?”少年挑着好看的眉眼看着她。
她倏地笑了:“看不上。”
除了心高气傲,她比别人看得通透,也能更深刻地看到人的本质,那种会陷害一个无辜女生的男生,骨子里是恶的,她想想都觉得恶心。
“那个男生,把他的衬衫放在我的书桌里,说是我拿的,说我追的他,然后,她们那群人,就有理由教训我了。”
她想告诉他真相,证明自己的清白,同时也向他倾诉自己的无辜委屈。
“嗯。”他向她点点头,干净明亮如星辰的目光里,没有一丝怀疑。
他完全相信她。
她不由红了眼睛,垂着头,有些哽咽地说道:“我名声不好,全校都知道,我偷过别人的钱,考试作弊,还有……”
“那些都是她们陷害你的,”容凌打断了她:“就和今天的事一样。”
她再一次抬头看他,泪水溢出眼眶。
“我容凌不瞎,也没那么蠢,看得清事实,那种小女生的把戏,没那么好蒙骗人的。”
不过是有人故意捏造宣扬,大众跟风而已。
他抬手,抹掉她眼下的泪水,嘴角轻轻勾了一下:“她们只是嫉妒你比长得比她们好看,成绩比她们好,各方面都比她们优秀。”
“呵!”她被逗得破涕为笑,却也有些怅然。
他说的,是真的。
她是以云高第一名的身份考进来的,从进校的那天开始,宋如乔就如虎狼一样盯上了她,不折手段欺压她,收买集结女生霸凌她。
沉默了一会儿,她开口说道:“我妈不是小!三。”
她想把自己的身世告诉这个睿智高尚的少年。
容凌点点头,静静地听着。
她和宋如乔,是同父异母的姐妹。
她的母亲白雅,和她的父亲宋正卿,是大学校友,他们在学校的时候,就相恋了,毕业后,仍然在一起。
他们毕业后的第三年,宋家企业面临破产,宋正卿被叫回家中,继承家业,为了挽救公司,家族逼他联姻,联姻的对象,就是宋如乔的母亲,蒋意。
宋家的人千方百计要赶走白雅,宋正卿陷入家族企业存亡与爱情的抉择漩涡当中。
没多久,就传出宋、蒋两家订婚的事。
白雅就自己离开了。
她心里很清楚,她和宋正卿之间,隔着无法逾越的阶级,门不当,户不对,他们之间,不会有好结果。
可在离开之后,她发现自己怀孕了。
她狠不下心来打掉孩子,就把白景思生了下来。
自白景思懂事后,母亲就把她的身世告诉了她,让她知道,她并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私!生!女,她是母亲最疼爱的宝贝。
她打小就知道,母亲没有错,她的出生没有错,她们母女活得坦坦荡荡。
蒋意的婚姻,是被迫的,宋正卿早有心爱的人,给不了她爱情,他们注定不幸福。
她也知道白雅母女的存在,总是明里暗里找她们母女的麻烦,把自己婚姻的不如幸,发泄在她们的身上。
宋如乔也从小参与进其中,总是找机会欺服白景思。
高中之后,两人在同一所学校。
白景思样样远胜于她,她更是变本加厉地报复她。
今天,如果不是容凌突然出现,阻止了可怕的凌霸事件,她就要被毁了。
她也已经计划好了,拉着那些人一起陪葬。
“别怕,有我在,以后没有人敢欺服你了。”容凌听完,轻轻地抚着她的发心,温柔地说道。
她仰起头来,错愕地看着他。
第4章我们的第一个孩子
明明,她今天才见到他,都还不算认识他,可他的话,她却是相信的。
心中的疑惑,就更多了。
“来,吃点这个。”
在她还没有问出为什么前,容凌从背后拿出一个食袋,塞到她的手中。
是她最爱的奶油泡芙。
因为蒋意母女的打压,她从小和母亲的日子过得很不好,生活也很拮据。
小时候,她的母亲在甜品点打工,每天下班都会给她带奶油泡芙,甜食总会让人开心。
这种奶油泡芙不贵,她也买得起,不开心就可以买点吃,吃了心情就会好。
所以从小到大,她就养成了这个习惯。
她一脸惊愕:“你怎么会买这个?”
你怎么知道?
少年只是笑笑:“吃吧。”
她的心情突然就变好了。
回到学校她才知道,容凌家世很好,又是学霸,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。
他救了她,连同他喜欢她的事在学校里流传开了。
有他护着,在学校里,没有人再敢找她的麻烦。
而容凌,总是会不经意地出现在她的身边,有的时候是图书馆,有的时候是自习室,有的时候是学校的公园里……
他每次出现,都会给她带来奶油泡芙。
她心里是欢喜的。
她似生于寒冬,渴望如盛夏骄阳的他,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他。
可安静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。
一天下午,她放学回家,走到楼下,就看到母亲被一辆车撞倒。
“妈——”
她跑过去,抱着母亲,手上一热,伸手一看,双手上全是血。
“轰轰轰……”撞倒母亲的车倒退着,准备逃开。
她抬头一看,看到了宋如乔,她小脸扭曲着,冰冷的眸光里闪烁着毒辣的光芒。
她这是要杀了母亲!
她恨不得扑上去和她拼命,可全身是血的母亲在她怀里颤抖,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开车逃走。
她第一时间给容凌打了电话,哭喊道:“哥哥,我妈被宋如乔开车撞了……”
容凌第一时间赶到,医院,经抢救,母亲活了下来。
她知道,她和母亲再也不能忍了,她要告宋如乔。
可她还是晚了一步。
宋如乔撞了白母之后,也吓坏了,将这件事告诉了她母亲。
蒋意第一时间消除了小区周围所有的监控,消灭了所有的证据,并威胁收买了白景思聘请的律师。
她不知道,这个律师,是容凌的,他动用了自己家族里的势力,早就做好了局,在等着她。
白景思不仅告了宋如乔故意开车撞杀母亲,还告她在学校里霸凌她,证据,是她早就收集好的。
最后,她胜诉。
宋如乔被学校开除,又因故意杀人罪被判了三年,等她成年后就执行。
宋正卿知道了这件事,更知道她们母女,这十几年来,一直在欺服白雅母女,便和蒋意离了婚。
他提出要和白雅结婚,补偿她们母女。
白雅拒绝了,也拒绝了他提出的经济补偿。
早在当年,她怀着女儿离开他的时候,她就结束了他们之间的一切。
她是个聪明的女人,当断则断,且断得干净。
她们母女终于过上了安宁的生活。
白景思十八岁生日那天,容凌向她表白,她就答应了。
她一直追随着他的脚步,努力地跟上他。
一直到二十一岁,她大学毕业那一年,他们都是幸福的,如糖如蜜。
可后来怎么就不幸福了呢?
二十一岁那年,她大学毕业的那一个月,容凌的母亲找上了她,说他们门不当,户不对,是两个世界的人,要她离开他。
她早已爱他入骨,又怎么离得了他?
她把自己的想法都告诉了容母。
容母气急,给了她一个耳光,她当时摔下台阶,下体流血,医院。
等她醒来,容凌守在她床边。
她笑着安抚他:“哥哥,你别担心,我只是不小心摔了一下,不会有事的。”
她理解容母的心情,也不想因为自己,影响他们母子的感情。
他一脸愁容悲色:“是宫外孕,孩子没了,但我们都很年轻,孩子以后会有的。”
她当场怔住。
原来,她流产了。
她根本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,等她知道的时候,孩子已经没了。
她那么爱他,自然爱着关于他的一切,更何况他们的孩子。
等她反应过来,她扑在他怀里哭了,把他的衣服都哭湿了。
出院以后,她才知道,她不止流产了。
因为宫外孕加摔伤,她还被切了右侧的输卵管。
但她还是有机会生孩子的。
她不知道容凌是怎么说服他母亲的,等她毕业,他们就领证结婚了。
领证那天早上,他单膝跪在她的面前,拉着她的手向她求婚。
“小景,我没办法保证下辈子,下下辈子的事,但是这辈子,我会一直爱着你,护着你,让你幸福。”
“一辈子,完完整整的一辈子,一分一秒都不差。”
……
第二天,白景思醒过来,眼睛有些湿意,枕头也是湿的。
连她自己都不知道,昨夜梦里,她流了多少眼泪。
她转头,看着床上容凌睡的地方,床上空荡荡的,早已经没了他的身影。
她伸手去摸,一片凉意。
好似他昨晚根本不曾回来过。
她的心情,还沉浸在昨夜的梦境里,没能抽离出来,眼睛不自觉又红了。
说好的完完整整一辈子,一分一秒都不差,哥哥,你怎么出轨了呢?
她在床上磨蹭了很久,才起床。
下床后,直接去了卫生间洗漱。
她刷牙,刷着刷着,喉咙突地一呕,口中一阵腥甜。
自己的身体,果然已经垮掉了。
她将血和着泡沫一起吐了出来,一抬头,从镜子里看到容凌正站在门口。
她惊慌地拧开水龙头,水“哗哗”地冲着她吐出的血和泡沫。
容凌走进来,还是看到了水池里的一点血迹,再看她的牙刷,牙膏泡沫上混了些血,红白对比,有些刺目。
“你怎么了?”他开口问道,深邃的眉眼间涌现出一些担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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